地方政府偿债分为两部分，一部分是本金，另一部分则是利息。近年来，到期政府债券本金高达两三万亿元，但由于偿债资金八成以上来自“借新还旧”，地方实际拿出真金白银偿还压力相对较小。但地方政府债券利息不被允许“借新还旧”，必须地方财政掏出真金白银来偿还，因此利息支出更能反映地方偿债压力。
我的朋友一边悠然地抽着烟，一边神秘兮兮地竖起他的食指，对我说道：“每个人的食指，都代表人的贪婪，因为吃的欲望乃是人类最原始、最基本的欲求。你知道为何叫食指吗？古人讲，一旦瞧见美味佳肴，食指便会不由自主地跳动，这不就有了‘食指大动’这个成语嘛。现在，我就给你讲一个与食指相关的故事。”言罢，他掐灭香烟，开始讲述起来。
我曾到西南的一个小镇，借宿在一户人家。那家有一位年事颇高的老人，精神矍铄。闲暇时，他与我闲聊，我也便从他口中得知了这样一个故事。
民国时期，此地的女孩若想嫁入好人家，首先得有一副好身材。据说，有些人家甚至有明确的规范尺度，越是纤瘦的女孩，越被视作美丽动人，这与唐朝以胖为美的观念截然相反。或许是当地人对猪极为反感，便一概而论地认为，只要肥胖便是丑陋不堪的。于是，当地女孩纷纷拼命节食，只为能拥有那种“一步三摇，风吹柳絮飘”的轻柔体态。
展开剩余88%其中有个叫秀的女孩，自明白自己一生的幸福与腰围成反比后，便不再吃肉食，甚至连面食也一并戒掉。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，即便秀从早到晚不停地运动，且只吃少许水果，体重却依旧不降反增。或许按如今的说法，是基因问题，又或许是某种病症，但当时的人们可不这么想。那些身形苗条的女孩在背后嘲笑秀，说她是“猪精投胎”。秀的家人也不住地唉声叹气，毕竟秀的身材愈发肥胖，莫说嫁入好人家，恐怕连当地最穷苦的人家都不会接纳她。
说起老四，他家与秀家能勉强攀上些亲戚关系，只是这种亲戚关系就如同头上的头发，多得数不清，平常也不怎么在意。不过，老四的儿子与秀自幼青梅竹马，幼年时常常一同玩耍。自从秀立志嫁入富人家后，便断绝了与老四儿子的往来。而老四的儿子却始终将秀放在心间。
眼下这般情形，秀的父母已无暇顾及其他，他们最大的心愿便是赶紧把秀嫁出去，省得留在家里丢人现眼。在他们看来，女儿不过是家中众多“货物”之一。老四的儿子叫民，相貌颇为英俊，只是家境贫寒，穿着破旧，但整个人却十分整洁干净。秀的父亲向老四提及此事，老四父子欣然应允，结果在短短一天之内，便完成了提亲、下聘、回书、过门酒席等繁琐程序，这在当时也算创下了一项纪录。
秀虽满心怨气，却也无可奈何，谁叫自己命运不佳呢？再拖几年，恐怕连民都不会要自己了。何况丈夫对自己千依百顺、疼爱有加，日子也就这样将就着过了下去。
事情往往出人意料，或许是风水使然，又或许是心情变化的缘故，秀嫁入民家后，反而日渐消瘦，最终成了当地有名的瘦美人。可惜的是，她早已为人妇。即便如此，仍有不少人对她心怀觊觎，毕竟在当地，人们并不在乎什么伦理道德，媳妇在他们眼中，不过是生育工具以及改善家中风水的“物件”罢了。
秀的心也不安分起来，她坚持不要孩子，这让民苦恼不已。他深知，没有孩子，自己很难留住秀，即便有了孩子，也未必能如愿。秀在家里不再干活，整日与朋友闲聊逛街，或者去大户人家做客，全然没有穷苦人家媳妇的模样，这一切似乎都是瘦惹的祸。民明白，只有秀再次胖起来，才会安心待在家里。
没过多久，秀果然胖了起来，她也安心地为民生下了几个孩子。时光流转，他们的女儿月儿渐渐长大，月儿生得极为漂亮，集父母优点于一身。不过，她的身材似乎始终处于不胖不瘦的状态，偶尔甚至还会略显丰腴。其实按照如今的标准，一点都不胖。但秀不愿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，很早就开始控制月儿的饮食，然而效果并不显著。
眼见月儿快十六岁了，可腰围却比其他同龄女孩多出一圈。秀急得夜夜难眠，看着妻子熬出的黑眼圈，民终于忍不住了。或许他觉得时间已冲淡了一切，于是，在某个夜晚，两人躺在床上时，民对秀说：“你知道你过门的时候为何突然瘦了吗？”秀好奇地摇了摇头，问道：“为什么呀？”民缓缓说道：“我们家虽穷，却知晓一个能让人变瘦的法子。不过，先辈曾叮嘱，这是禁术，用多了若控制不好，会遭报应，只是具体何种报应，并不知晓。你嫁过来后，我便对你施了此术。后来你想离开，我便解了术，所以你又胖了起来。”
秀已过了冲动生气的年纪，其实她早就怀疑自己体重的突然变化与丈夫有关。如今听闻这奇妙的方子，心中也难免好奇。她叹了口气说：“算了，都过去了，我不怪你。不过，你不能耽误月儿，得赶紧告诉我。”民望着焦急的妻子，欲言又止。最终，他举起自己的食指，对秀说：“是指头。”秀疑惑地问：“指头？什么意思？”
民向秀解释道：“相传数百年前，在一次饥荒之时，祖先好心收留了一个叫花子。据说这个叫花子并非凡人，而是游历民间的茅山术士，乔装成乞丐来试探众人的善心。他见我祖先心地善良，便传授了一些法术。这些法术一代代传下来，大部分都已失传，唯独这变瘦之法却神奇地保留了。但自那以后，我们家族便开始走向衰败，恐怕这与使用茅山法的诸多忌讳有关。茅山术禁忌极多，一旦破坏，轻则破财倒霉，重则有血光之灾，甚至祸及后代。想必先辈定是用法术做了不义之事，才遭此报应。至于这个法术，其实只要吞下自己食指的指甲即可。但此术最多一次只能维持数年，而且每个人所能承受的次数有限。用多了，据说会发生极为可悲之事。由于只是变瘦之术，一家人也很少使用，不过我父亲还是教会了我。难怪后来你每次见到我，都那么热心地帮我剪指甲。”秀打趣地说，民有些不好意思，轻轻摸着妻子的脸说：“我这不还是因为喜欢你嘛。算了，我也不生气了。明天你就让月儿试试这个术，赶快让她瘦下来。”民点了点头，夫妻俩这才安心睡去。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月儿就瘦了下来，成了十里八乡最漂亮、最精神的瘦女孩。邻里们都夸赞民和秀养了个好女儿，定能嫁入好人家。夫妻二人听了，笑得合不拢嘴。
但事不凑巧，当地最大的一户财主正在挑选儿媳妇，这财主对儿媳妇的体重、腰围要求精确到最小单位。秀自然想让女儿去试试，可惜就差那么一点，而月儿已经是最轻的了。财主放话，再过一星期，若无人合格，便去外地寻觅。秀一心想让女儿嫁入财主家，便央求民再次施法。
民无奈地说：“你听过神行太保戴宗吗？其实那种法术也是有不同程度的。据说有一位信使在送信时耽误了时间，怕被责骂，一位好心的茅山术士让他以银针刺脚底，忍住痛，放出瘀血，便可日行三百、夜行三百。后来，信使又向术士讨教跑得更快的方法，术士说，只要将双腿的膝盖骨挖去，就能日行两千里。结果信使被吓跑了。”秀奇怪地问：“你跟我说这个干嘛？”民忧虑地说：“我只想告诉你，若想让月儿继续瘦下去，所付出的可就不止是指甲了。”
秀沉默良久，最终还是执意要让月儿嫁入那家有钱人家。民拗不过妻子，又不忍女儿失望，毕竟女儿也渴望让母亲高兴，让家里摆脱贫困。民咬咬牙答应了，但这次需要月儿吃掉自己的食指。大户人家并不在乎少根指头，只要其他标准达标就行，对外就说指头是小时候弄伤的。
于是，月儿忍着剧痛咬掉食指并吞了下去。第二天，月儿果然又明显消瘦了，顺利嫁入了财主家。财主正为此事发愁，看到月儿后大喜过望，婚事很快就敲定了。
值得庆幸的是，此事过后，小镇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，民和秀也靠着财主家的钱过上了富裕的生活。当时，外面虽在打仗，但战火并未蔓延至此，这里宛如世外桃源。
没过多久，月儿怀孕并生下一个儿子。这本是件喜事，可月儿的身体却像吹气球般迅速膨胀，一发不可收拾。丈夫一家人对月儿的突然发胖深感困惑，他们将此事告知民和秀，并表示婚后胖些无妨，但像月儿这般，恐难再继续担当他们家的儿媳妇。若月儿继续胖下去，他们便决定休掉她。
秀哭着问民怎么办，民苦思许久，查阅诸多书籍后，终于明白产妇在分娩时大量失血会破除这个法术。秀生育儿时也曾变胖，所以民未曾在意法术会被破解。
事已至此，秀看着女儿如气球般的身体，哭着责怪民：“就算会变回原样，也不该变成这样啊！”民无奈地告诉秀：“法术一旦被破，身体就会像积压许久的弹簧猛地反弹。而且坐月子期间营养丰富，即便是普通人也容易发胖。”秀哭诉道：“我不管，这样下去，我们一家人都无法在此立足了，我的外孙，秀的儿子也见不到了，你想想办法啊！”民抓着头发，望着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和妻子，艰难地说：“这个术还可以再施一次，但后果不堪设想。能救女儿，我付出什么都愿意。”秀哀求着，月儿也跪在地上求父亲。民叹气道：“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，因为祖辈们从未如此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施法，他们再三告诫后人，用多了术会遭天谴。说不定是那道士吓唬人的，毕竟没人用过，又怎会知道真会遭天谴呢？”秀发问道。民默默无言，最后只好答应最后一次施术。
这次不是咬月儿的指头，而是咬民和秀两人的食指，因为儿女与父母之间有着无形的纽带，一方可以通过转嫁的方式将自己的疾病或痛苦转移到另一方身上。于是，月儿吞下了父母砍下的食指。民和秀强忍着剧痛，安顿好女儿睡下，两人彻夜不眠地守在床边，生怕出现意外。
所幸，一切似乎还算顺利，第二天早上，月儿便恢复了婚前的身姿，宛如少女一般。夫妇二人这才安心地送月儿回到公公家。那边丈夫等人看到月儿的变化，也都惊诧不已。既然瘦了下来，自然是好事，一家人又欢欢喜喜地回去了。民和秀也回家调养身体。
然而，第二天深夜，正当民和秀熟睡之际，亲家突然派人来报丧，让民和秀赶紧过去。原来，当晚月儿就暴亡了，而且死状凄惨。秀当场昏厥过去，民只好独自前去认尸。一路上，民的脑袋一片空白，如同行尸走肉般被人引到现场。女儿突然离世，他实在难以接受。可当他看到女儿的尸体时，几乎吓得晕死过去。月儿整个人仿佛被某种野兽或妖怪啃噬过一般，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，瘦得如同骷髅。从床上到地上将近两米的距离，满是月儿呕吐的痕迹，鲜血和碎肉散落一地。月儿的头高高昂起，手伸向门外，估计是从床上翻下来想开门，却只爬了几米便气绝身亡，可想而知此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。
民怎么也想不明白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？看着女儿的尸体，他瘫坐在地，老泪纵横。由于死状恐怖，再加上财主家封锁消息，月儿的死真相，鲜有人知。对外只称少奶奶是因病去世。财主给了民和秀一大笔钱，让他们离开此地。可惜秀因自责女儿的惨死，后来也自缢身亡，民也在不久后离世。
据说茅山术本就是一种驱鬼和转嫁的法术，比如吃素的人可以将别人家的肉或食物变到自己手中，也可以让自己的伤痛转移到他人身上。估计这个变瘦之术也是将自身的肥胖转移到别人身上，但凡是术，总有自损的一面。民一家因施术最终遭到报应，可悲的是报应却落在了自己家人身上。至于月儿的惨死，实则是法术的反噬。在佛教六道之中，有一种饿死鬼，它们身形微小如蚁，但数量众多。它们生前饥饿，死后化为鬼，会吞噬一切。食指是人食欲的象征，吃掉自己的食指，便是与饿死鬼达成契约。它们会帮你吃掉那些讨厌的脂肪和肥肉，但一旦契约失控或过量，它们就会将整个人吞噬。
朋友讲完这个故事，凑到我跟前，低声说：“当我听完老人讲的这个故事，我也忍不住抚摸自己的食指。我当时就在想，难道真的吃掉自己的食指就能变瘦？”正当我满心疑惑时，老人笑了笑，起身离开。我这才注意到他的一只手上只有四根指头，唯独缺了食指。后来我四处打听，周围的人都说不认识这位老人，只说老人好像是解放后才来到此地，大家都称呼他为民伯。
我听后，惊愕得张大嘴巴，说不出话来。我也像朋友一样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食指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前些日子看到的蚂蚁群，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。朋友见我发呆，笑着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，说道：“不用担心，有些东西，有就是有，没有就是没有，不应靠人力强求。”我却喃喃道：“那也不一定，事在人为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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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于：北京市